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在个人头上，那就是一座山 （2）- -11月23号法庭回顾
“作为一位科学工作者，名誉就如同我的生命，没有它我就被毁了。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被起诉四项罪名的王跃生在法庭上说，他时不时用带着手铐的手推耳机。
11月23 与24号这两天检控双方在魁省龙格驿法庭就王跃生案件进行的辩论，对他保释的决定要等到周一上午九时公布。王跃生自14号被逮捕， 已经被拘留两周了。
同去的有杨今无 胡昉，后来张宁也到了，王跃生的女朋友及协会的法律咨询师JOHN 都在场，也见到了《华侨新报》的Wendy 与《七天》的工作人员。
起诉方律师皇家检察官Marc Cigana 再次提起对王跃生的四项指控。
1：在2018年1月1号-2022年8月22号期间， 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利益，获取商业秘密，损害加拿大的经济利益，触犯了信息安全法R.S. , 1985, C.41, S.25 19(1) b) 与2）部分
2：在2018年1月1号-2022年8月22号期间，欺诈并未经授权间接或直接使用计算机，触犯了加拿大刑法342.1 （1）部分
3：在2020年7月1号-2022年8月22号期间，通过欺骗、虚假或其他欺诈手段，明知故犯地获取商业秘密，从而触犯了《刑法》S. 391 （1）（2）（3）部分。（这个区间段是从2018年1月1号改为2020年7月1号起， 因为这个部分以前没有）
4：在2018年1月1号-2022年8月22号期间，作为公职人员，在履行其职责时违反了信任，从而触犯了《刑法》118 部分 （以前122部分）
然后他说王跃生申请了中国政府的“千人计划“”百人计划“，他还对法官提起华为孟晚舟案子，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个案子。
下面的一些资料是我从庭上听来的， 由于本人法语有限， 难免有听得不太清楚的地方， 到时以最后的文件为准。 我这里只是抛一下”砖头“，还不是整块的。
控方的女证人RCMP Det.-Sgt Annie Roy讲述调查的过程。 她说RCMP在2022年8月12号接到魁北克水电局安全部门的投诉后开始调查，皇家骑警在王跃生 11 月 2 日被解雇之前一直在监视他。她说看到王跃生与华为工作人员在圣布鲁诺山上散步，这家无线运营商于 5 月被加拿大政府取缔。 后来从王跃生的女朋友那里得知， 王跃生8月份从中国返回加拿大时， 在多伦多机场被RCMP INSE（Integrated National Security Enforcement）人员关在小黑屋里问询。第二天，王跃生就被公司告知停职。现在王跃生被抓，才觉得这些事似乎都有联系。Annie 说王跃生在入职魁北克水电局前就有4项专利，法官听到这里又问了一遍是在入职前吗？她说是在入职前，可是王跃生并没有声明。专利不都是公开的吗？当时HYDRO 把王跃生“特招“进来，难道不知道这些？想想王跃生法语不会， 英文一般般，进入到这个人人向往的大公司凭的是什么？一定是他在研究领域的卓越。 在王跃生后来的陈述中得知，他刚入职时年薪仅5万，第二年8万，到2020年他的年薪是12万，LEVEL 2 级别。他从一年年续合同也成为了永久员工。他女朋友说他工作是很拼很负责的，把公司的事当作了自己的事，不分昼夜。
而后法官Marco Labrie就保释事宜提出条件， 保释条件必须保证：没有逃跑的风险； 不会对公众造成伤害； 公众不反对保释。他要求准备好所有的保释文件还有担保人，小王的女朋友愿意作为担保。法官问双方的意见， 控方要求稍后对担保人进行询问。
辩方律师GARRY 对证人的陈述提出问题， 这个调查报告谁准备的？他是做什么的？什么时候王停职？他与HYDRO的合同？与Madam KIM 的关系？MADAM KIM是不是MR. KARIM 的继任者呢？你们问过MR. KARIM? 等， 有几个问题太细节对方也不能明确回答。在王跃生后来的陈述中慢慢理清了水电局内部的事情。
王跃生与MR. KARIM是在一次国际会议上认识的， 这个会议在中国的杭州。 那时王还在国内。 后来他自己申请到了英国伦敦玛丽女王大学访问学者的位置， 再后来他去了美国的阿肯色读博士后。2016年，受KARIM 的邀请加盟到 魁北克交通电气化与能源储存技术部门（CEETSE）。在与KARIM的合作中， 王是愉快的，因为KARIM给予了他大力的支持，对于一位研究人员他需要这样的环境安心地搞研究。他经常加班，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家。后来KARIM不得已离开HYDRO 去了CONCORDIA 大学， 他的手下KIM，也是王的同事接任KARIM的主管职位。 KIM曾对王跃生说过不喜欢中国公司中国人。 她做主管后， 这个部门已经有5，6人辞职了。王跃生说他工作很不开心， 因为他得不到支持。
23号下午控方男证人警下士Stacey Gagné 陈述，他在中国学习过2年的中文，也是他在王跃生被捕后对其进行了7个小时的问询。在检控官的提问下， 他花了很多时间讲解了中国政府的”千人计划“，Stacey讲到毛泽东，讲到邓小平的改革开放，中国发展的第一个阶段是劳动密集型产业，用劳动力优势占据市场。 2008年考虑到持续性进入到第二个阶段，就是政府发展科技和吸引国外人才说.....。辩方律师觉得跑题太远，要求停止。可检控官依然要求继续，又花了很多时间说这个计划。说来说去， 与美国对”千人计划“一个论调。突然间想起美国一直不是以各种方式吸引全世界的人才吗。爱恩斯坦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后来又讲王跃生申请中国的大学， 非得要往军工上面扯， 我看到王跃生一直在摇头；但辩护律师问到是否有证据王跃生和军方有联系？他回答：没有。当他隐喻王跃生参与中国百人计划和千人计划并得到中国政府资助时，后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说王跃生是中共党员；他与一家电池公司有关联，而这家电池公司与华为有关。王跃生听到这， 无奈地苦笑。看来加拿大与”华为“情难断啊。
王跃生的律师GARRY 通过提问的方式， 让王为自己辩护。
律师提的很多问题, 我把想起来的写一下。
你是中共党员？ 他毫不含糊地回答是， 那是在大学的时候， 后来出来没再交费了。
你在海纳公司（上面提到的电池公司）工作过吗？他很明确地回答没有。 那是他读博士时的指导老师与其他人创建的，与他没关系。他在攻读博士时与导师一起申请了专利。
你在哪里认识Mr.Karim? 他回答是在中国杭州举办的一次国际会议上认识的，Karim 很欣赏他的聪明。
中国发表的论文中带他的名字？他说那是因为他和Karim帮忙中国的同行修改了他们要发表的论文中的英文。实验数据都是中国同行的，他并没有参与相关研究。因为他们的帮忙，他们的名字也在文章里了，可既不是第一作者也不是通讯作者。
你是怎么被Karim说服来HYDRO-QUEBEC的呢？ Karim 说可以继续博士后的学习， 想怎么做都可以， 给大力支持。
你被HYDRO-QUEBEC雇佣时，他们问你的法语了吗？ 他说不会法语，HYDRO-QUEBC 的人说对一个科学家来说会英文就可以，不过要学法语。他也没有被告知在HYDRO-QUEBEC 工作需要法语。
你曾经在“百人学生”的计划里吗？他说申请过，但没有成功。
你到这里是受中国政府的资助吗？ 没有。
......
皇家骑警提到的罪证之一“实验室照片”，王跃生说那是因为实验室有安全隐患，很危险，他照了照片告诉技术员和经理解决问题。
不知道实验室不允许拍照片吗？ 有的地方标注， 有的地方没有标注。
不知道公司有规定不可以把工作内容发个人邮箱吗？王跃生说他只记得公司做过实验室安全培训，不记得有人告诉他不能把工作内容发到个人邮箱。也没有纸面的说明。
他参与过PROJECT X，曾被邀请过参加Uniform项目，但他不愿意而且他的提案也没有被接受。
......
从法庭出来， 外面已经灯火阑珊了。
一直旁听的JOHN在庭审期间递给我一张纸。
后来他又写了下面这些给我：
Mr Yuesheng Wang is charged with three Criminal Code charges related to alleged trade secrets ，the Prosecution says he took from Hydro Quebec and another charge under the Security of Information Act whereby he would have sent trade secrets to China. The alleged stolen trade secrets are not properly identified.
希望王跃生能够早些保释出来。 目前舆论先入为主的引导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一位客人对我说王跃生一定为中国盗窃了机密， 否则警察RCMP不会逮捕他。我真的是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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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加中友谊促进会的创会会长， 弄清事情真相是我的初衷，也是协会的初衷。我相信真相才是公众应该被告知的， 而不是被虚假抹黑的宣传来洗脑，带节奏。个人也不能成为政治大环境下的牺牲品。
(朱九如 2022年12 月28日）
